深夜十二点整。
我猛地将方向盘往左边打。
原本正常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就像疯了一般，撞向旁边的防护栏。
副驾驶上的赵晟用力抓紧车门把手。
想象之中的碰撞并没有传来，我们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，混凝土的防护栏就消失不见，车前仍然是一条公路，只不过是条奇怪的公路。
它仿佛长久没有得到维护，路面上变得坑坑洼洼，甚至有杂草钻了出来。
这里就是阴阳路！
汽车行驶在阴阳路上变得颠簸起来。
赵晟抓着把手，忍不住问道：“柳先生，我们这是到了？要怎么样才能出去？”
我紧抓着方向盘，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“阴阳路就是一条笔直的公路，只要你一直开下去，就能从这出去，在出去之前，不要打开车门和车窗，无论外面有什么，你看见了什么，或者听见了什么。”
“死死记住这句话，无论发生了什么，你都不要管，只要记得，我在带你出去。”
赵晟用力点了点头。
他不相信人，但相信人性，相信在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面前，我一定能带他活着从这里出去。
“什么都没有......我什么都听不见......”
赵晟甚至就缩在副驾驶，闭上了眼睛，嘴里念念有词地再给自己做暗示。
他这种人已经习惯了。
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生来就是为了服侍他们的，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，就会有人去做，就会有人去实现他的想法。
我扭过头，看着他笑了起来。
然而下一秒，我的眼前一黑，就像是突然失明了，什么都看不见。
我知道这只是阴阳路的手段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，只要不慌张乱来，汽车就会一直行驶在笔直的阴阳路上。
即便知道该怎么做，暂时失明后，我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。
再加上眼睛看不见，耳朵就变得敏锐。
这让我听见了之前忽视的许多细节。
夜风的呼啸声，旁边赵晟的呼吸声，车上窸窸窣窣的声音......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车里！
我竖起耳朵去听。
越听，心脏跳的就越快。
窸窸窣窣好像是老鼠的声音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，变成了像是衣服与后座坐垫摩擦的声音，除了我自己和旁边赵晟的呼吸声，好像又听见了第三道呼吸声。
不行，不能再等下去了！
我仍然什么都看不见，左手紧握着方向盘，右手凭着感觉去摸索，
咔哒一声将赵晟身上的安全带解开，接着探着身体，直接打开了副驾驶一侧的车门。
赵晟在我动作后就被惊醒，咬着牙看我解开了他的安全带，打开了他旁边的车门。
这位董事长仍然什么都不敢做，不敢去阻拦我的动作。
因为我之前告诉他，不要相信看到的、听到的一切。
呵呵，阴阳路上如果只有幻觉、幻听，哪里会那么危险？
我放松地笑了起来。
挥起拳头砸在了右边，听见耳边响起的惨叫，接着更加用力地砸下去，然后伸手用力一推，重物落地的响声与惨叫快速消失在耳畔。
我的视野恢复了，又重新能够看见前面的道路。
副驾驶上，赵晟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