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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风不赴相思结局+番外

青山寻遍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简介:那年,周淮安15岁,父母去世,是沈静初从天而降,给他一个家。三年后,成人礼当天,他选择告白。她却亲手推开他。后来,他万念俱灰,远走入伍。20岁,望着空荡荡的家。曾经想刻意避开的人,成了沈静初用命才能换回的执念。“你怎么在这?”周淮安从南永律师事务所出来,正撞上来签合同的沈静初。“我来咨询下遗嘱继承的事。”前几天,周淮安已经成年,身为监护人的沈静初主动和他谈起,要把他亲生父母留下的房产过户给他。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拒绝,以为她要抛弃自己。但现在,显然是他已经想通了。周淮安小心翼翼地打量沈静初,这个从15岁他父母双亡开始,就一直抚养他的姐姐。也是他暗恋了三年的心上人。沈静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,朝他伸出手。周淮安愣了愣,沈静初却没有丝...

主角:沈静初周淮安   更新:2024-11-09 11:01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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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静初周淮安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远风不赴相思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青山寻遍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简介:那年,周淮安15岁,父母去世,是沈静初从天而降,给他一个家。三年后,成人礼当天,他选择告白。她却亲手推开他。后来,他万念俱灰,远走入伍。20岁,望着空荡荡的家。曾经想刻意避开的人,成了沈静初用命才能换回的执念。“你怎么在这?”周淮安从南永律师事务所出来,正撞上来签合同的沈静初。“我来咨询下遗嘱继承的事。”前几天,周淮安已经成年,身为监护人的沈静初主动和他谈起,要把他亲生父母留下的房产过户给他。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拒绝,以为她要抛弃自己。但现在,显然是他已经想通了。周淮安小心翼翼地打量沈静初,这个从15岁他父母双亡开始,就一直抚养他的姐姐。也是他暗恋了三年的心上人。沈静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,朝他伸出手。周淮安愣了愣,沈静初却没有丝...

《远风不赴相思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
简介:那年,周淮安15岁,父母去世,是沈静初从天而降,给他一个家。

三年后,成人礼当天,他选择告白。

她却亲手推开他。

后来,他万念俱灰,远走入伍。

20岁,望着空荡荡的家。

曾经想刻意避开的人,成了沈静初用命才能换回的执念。

“你怎么在这?”

周淮安从南永律师事务所出来,正撞上来签合同的沈静初。

“我来咨询下遗嘱继承的事。”

前几天,周淮安已经成年,身为监护人的沈静初主动和他谈起,要把他亲生父母留下的房产过户给他。

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拒绝,以为她要抛弃自己。

但现在,显然是他已经想通了。

周淮安小心翼翼地打量沈静初,这个从15岁他父母双亡开始,就一直抚养他的姐姐。

也是他暗恋了三年的心上人。

沈静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,朝他伸出手。

周淮安愣了愣,沈静初却没有丝毫犹豫,一边利落翻到最后一页签上字,一边含笑道:“你能接受最好了,乖,晚上等我回去。”

她似乎有很着急的事要做,说完这句话,便踩着恨天高,脚步匆匆往律师楼走去。

周淮安目送她的背影,望了很久,一直等到眼角都酸涩,才缓缓回过头。

他颓丧地垂下脑袋,心里默念了一声“姐”。

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,请你放心。

他回到家,黄律师已经发来消息,“手续结束,沈女士对你的监护责任到此解除。”

退出对话框,周淮安怔愣了很久。

如果沈静初能够认真地看一眼,就会知道,那份合同根本不是房产过户合同,而是解除抚养关系协议书。

可她对他完全不在意,连多看一眼的时间,都腾不出来。

罢了,与其守在不爱他的人身边,不如放自己一马,也放沈静初去追求自己的幸福。

打定主意想通后,他开始收拾自己在这个家剩余的东西。

三年时间,他的东西都是沈静初置办的,甚至有很多,都是情侣款。

最初发现的时候,他内心还在窃喜,直到一个月前,沈静初把所有情侣款的洗漱用品和拖鞋丢进垃圾桶,满脸冷漠地澄清:“买这些只是因为方便,没什么其他别的意思。”

他的心瞬间破成了两半。

那些浪漫泡泡灰飞烟灭。

从那天开始,她不再用公用的洗手间,转而把所有的洗漱用品搬到了三楼的套间。

这一个月来,他很少与她碰面,上午去南永,是他这个月第一次仔细看她。

她一如既往地妆容精致,面色红润,整个人像一朵盛放娇艳的玫瑰花。

这些都是祁斯礼的功劳。

他才是沈静初真心爱慕的男人。

想到这里,周淮安捂住心口,眼尾猩红,把所有情侣款的东西一股脑丢进行李包。

怕自己心软,他强迫自己不看那些东西一眼,一个人背着丢去小区的垃圾站。

回去路上,电梯门乍一打开,他浑身像过电一般,牢牢钉在原地。

沈静初似是喝醉,软软伏在祁斯礼的怀里,双臂搂住他的腰,细声细气地撒娇。

“抱我回去好不好?”

脑袋轰得一声,周淮安通红了眼。

紧紧攥着拳,死死盯着两人的身影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颓然松开双手,几不可闻地苦笑一声。

祁斯礼抱着她,宠溺地摸她脑袋,“初初,现在还不行。”

说着,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。

不想看这扎眼的一幕,周淮安背过身去,躲到消防门后头。

然而她的声音却还是幽幽传来,“那什么时候行?”

“等我们结婚。”

祁斯礼毫不掩饰自己的独占欲,“等你住进我们的婚房。”

周淮安听见这些,心口又是一阵莫名的刺痛。

家里有个成年的小伙子在,总归是不方便的吧?

虽然她总是说没关系,有他在,家里才不冷清。

可她和祁斯礼马上就要结婚了,有他这个电灯泡在,肯定是碍眼的吧?

周淮安在楼梯口一直坐着,坐到手脚都冰凉得像失温,才缓缓推开房门。

屋子里寂静一片,只有客厅亮着灯。

即使这样,周淮安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,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。

沈静初宿醉醒来,一下楼,就看见客厅坐着的那道身影,以及桌上各式各样的早点。

初秋的早晨,不算热烈的阳光从窗外撒入,落在他浅棕的发丝和白皙的脸颊上,分外温柔。

“姐姐。”

听见声音,周淮安乖巧地望去,嘴角的笑意浅淡而迷人。

沈静初愣了下,因为周淮安对她的称呼变了。

但很快,她就回过神。

这样才是对的,一切都回归正轨,不好吗?

她点点头,“昨晚没看见你,回来的很晚吗?”

周淮安面不改色地扯谎,“同学毕业聚会,玩的项目有点多,所以回来晚了。”

沈静初颔首,一边夹起一个小笼包,一边道:“既然没休息好,以后就不用起这么早煮饭了,家里有刘阿姨,她的手艺不错。”

周淮安夹筷的手一顿。

过了数秒,他才“嗯”声,低垂着眉眼,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

他笑得如一匹毫无感情的恶狼。

“你和沈静初决裂,真是个不错的决定。”

“当初她肯为了我,把你伤得体无完肤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哈哈。”

他得意地仰头大笑,“她现在怎么样,是不是已经死了?”

“黄泉路上有人陪我,我喝孟婆汤都心甘情愿哈哈哈。”

他猖狂大笑,笑得流出眼泪。

下一秒,周淮安拳头抡圆了,砸在他脸上,“从过去到现在,你还是一样无耻。”

祁斯礼不以为耻,“能让你们反目成仇,就是对我最好的褒奖。”

“当初你吃海鲜过敏,差点死在PJ岛,沈静初本来是想留下来照顾你的。

是我撒谎,说她母亲在国内等她,她才回去的。”

“结婚这件事,更是我一手策划,我逼沈静初嫁我,不然我就找你的麻烦。”

“女人真是单纯,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恐吓,就能把她吓得无条件妥协。”

周淮安再忍不住,通红的手背又欲打过去,被沈母请的辩护律师一把拦住。

“周少爷,现在不是逞手足之快的时候。”

周淮安咬牙切齿,眼尾猩红,一口怒气紧紧梗在胸口,如何都释怀不得。

可拳头却被他克制地压住了。

祁斯礼望着他,得意地笑起来,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。

“你欠沈静初的,一辈子都还不清了。”

周淮安以为是人死债消。

沈静初毕竟是为了他,才嫁给祁斯礼的。

如果不是这场婚礼,她现在还在继续开心地做自己喜欢的建筑设计吧?

回去后,训练又变得紧锣密鼓。

与之前不同的是,他现在的手机换成了5G联网,微信和手机通讯录的置顶都是沈静初。

只是他的手机再没响起过。

只偶尔有大洋彼岸的信件和明信片寄过来。

是沈母发来的沈静初的近况。

沈母不懂事业,沈静初在国内的资产已经全数变卖,除了那幢他父母留下来的学区别墅。

用来支付沈静初的高额医药费。

然而下属们近期都发现了周淮安的不对劲。

倒不是说日常训练上峰心不在焉,而是他像是有心事,以往从不失眠的他,现在失眠成了常态。

队员在私底下猜测。

“是不是恋爱了?”

“害了相思病吧?”

“要不我们叫焦医生过来?

就说他旧伤复发?”

“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。”

小群里沟通完毕,第二天焦霖就被撺掇到了周淮安面前。

她今天没穿白大褂,就站在训练的场地外,身影修长,琼脂玉姝。

周淮安全身都是汗,见她过来,小跑着过去。

坚毅冷峻的脸挤出一抹笑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客气有余,感情不足。

焦霖见他生龙活虎,就知道“旧伤复发”是那些小伙子的谎话。

她心里叹口气,问他近况如何,“有没有想过之后做什么?”

当初来这是为了逃开沈静初,如今她中枪丧失意识,周淮安却觉得失去了方向。

他答:“还没。”

明明训练上他也毫不含糊,可夜里却总是失眠,一闭上眼,想到的都是沈静初中枪倒下的场景。

“如果你不放过自己,谁还能放过你?”

焦霖苦笑一瞬,“不如往前看,她如果在,也一定希望你这样做。”

“不,”周淮安否认,“如果她在,她一定会来找我。”

就像当时,海鲜过敏,如果不是祁斯礼从中阻挠,沈静初一定会留下来陪他。

“如果她在,她一定在等我娶她。”

不是梦。

周淮安想起当初回海城,沈静初为了留下他,甚至不惜给她下药。

焦霖:“但医生说,她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。”

“只要不是0,我就会等。”

周淮安异常坚定。

周淮安送焦霖离开前,还在劝她,“希望当初我们假扮情侣的事,没有给你带来困扰。”

焦霖锤他肩膀一拳,冷哼一笑。

“不过权宜之计,我没放在心上。”

周淮安释然一笑:“那就好。”

走后,她看着母亲发来的相亲消息,一度沉沉叹了好几声。

这天后,周淮安似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,晚上不再频频被噩梦惊醒。

大家都以为是焦霖和周淮安的爱情尘埃落定,心里都替他高兴。

周淮安对此毫不关心。

他每天都发一条语音给沈静初,并嘱咐沈母放给沈静初听。

两年来,他一次假都没休过。

因为他想攒到一起,休个长假,去国外看望沈静初。

前段时间,焦霖谈了男友,带过来给他看。

对方也是陆军医院里的外科男医生,个子颀长,容貌俊秀,听闻家世也不错。

周淮安很真心地恭喜她。

众人一看三人相处融洽,那点子八卦谣言自然不攻自破。

病房搬去加拿大沈母的家。

沈静初的房间,一直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。

“当初静初也才刚成年,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移民,她拒绝了我。”

女儿长睡不醒,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,都是沉重的打击。

周淮安喉咙艰涩,“我知道,是因为我。”

沈母:“也不全是,她从小心思重,是怕我带着她,不好改嫁。”

“这点上,你和她挺像的。”

周淮安脸色愠红。

沈母问他,“这次过来,要住多久?”

周淮安说:“大约两个月。”

沈母脸上的笑容真实许多,“那我可以好好放个长假了。”

周淮安:“沈阿姨放心出去吧,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。”

沈母离开后半个月。

周淮安如常从超市回来。

这段时间在加拿大,都是他自己做饭。

灶上炖上小米粥,切好菜后,他就会到沈静初的房间,陪她说半个小时话。

今天他像往常一样。

“加拿大的物价比国内贵,你要是再不醒,等我回国的时候,这几年攒的工资就要花光了。”

“下次再来看你,就又要两年。”

“你不会怪我吧?”

“大概率是不会的。

现在你都不清醒,怎么可能怪我?”


前面不知从哪伸出来的一个阻碍物,竟然把他绊倒了。

“谁?

是谁?”

周淮安知道是有人故意的,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是我。”

慵懒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冷意。

周淮安侧眸看去,女人双手插兜,气定神闲地站着,不紧不慢吐出几个事不关己的字眼。

“不听话的队员私自逃跑,可是要被记过的。”

焦霖不是普通的女医生,她的父母都在政界,算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。

所以他被送进医院,上面三令五申,要她好好看顾。

她脾气飒爽,又会功夫,洞察力强,周淮安数次沦为她的手下败将。

怎会不觉得窝囊?

尤其是他现在还趴在地上,卑微如丧家之犬。

他的拐杖,正被焦霖握在手里。

“还给我。”

他满脸涨红。

“不给。”

焦霖勾唇坏笑,“除非你立个字据,答应伤好之前绝不随处乱跑。”

周淮安扶着墙起身,绷着脸,“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我不爱闻,我要回训练营。”

焦霖抿唇,故作沉思,“你我过手,你胜了我,我就答应你。”

周淮安并不知焦霖功夫深浅,不然一定要后悔得当众扇自己一巴掌。

他现在腿脚不利索,焦霖就专挑他弱点下手。

他气得咬牙切齿,结果得到焦霖一句玩味的回复,“这叫兵不厌诈。”

他的双拐要回来,人也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,伤养好前不得离开医院。

队友来看他,听他提起这件事,见者有份的嘲笑。

“霖姐可是练过八年散打,那童子功扎实的很,就算你没受伤,我也不觉得你会赢。”

“不过这也不一定,男女力量相差悬殊,除非真刀真枪地打一场,不然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。”

周淮安心里不服气,暗自下决心,想等伤好后,再和焦霖比一场。

但他想不到,因为被困在医院里,他再次被远在千里之外的沈静初找到。

沈静初闯进他病房的时候,他正在和焦霖斗嘴,两相对视,眼神缠绵得几乎能拉出丝。

她就那么站在门口,像被全世界抛弃。

两个人的世界里,她一点都插不进去。

焦霖按他石膏没拆的骨头,“疼不疼,嘴硬的死鸭子?”

周淮安握住她的手腕,似笑非笑:“死尸你也碰,不怕沾染晦气?”

焦霖一把甩开他手,“我救死扶伤,我不怕。”

沈静初一颗心像是泡进酸水里,难受得喘不过气。

幸而两人发现了她。

周淮安看见她,眼神的变化很明显,从含笑变成冷漠,“你怎么在这?”

沈静初手指掐进肉里,“该是我问你,为什么你给我的地址是错的?”

周淮安唇角绷直,“我们队里有规定,行踪都是保密的。”

沈静初知道这不是托辞,可也抑制不住的难过,她卑微又委屈,“表嫂的儿子也在部队,也没有像你这样失去音信。”

焦霖见状噗嗤一笑,“这位姐姐,周淮安是个有手有脚的人,不是被栽进树坑里的小树苗。”

“他成年了,可以保护自己,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。”

沈静初一眼看出焦霖和周淮安之间的暧昧,她年轻漂亮,还近水楼台,先得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。

可骄傲如她,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接受?

她压抑不住,眼眶含泪。

“所以你们恋爱了吗?”

有一瞬间,烦闷感几乎要击穿肺腑。

周淮安一把搂过还没回神的焦霖,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不设防,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。

他压在她耳边,“配合一下,求求。”

焦霖一愣,倒是忘了推开他。

周淮安冷着脸,“看不出来吗?

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
沈静初不相信,捏紧拳头,“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?”

“一个月前。”

沈静初嘴唇颤抖,苦笑出声,“那就是我们分别后不久了?”

周淮安寒声:“是又如何?”

沈静初心脏一阵阵绞痛,“那我再问最后一句,你还认我吗?”

周淮安瞳仁黝黑,紧紧盯住她。

“认你什么?

姐姐,还是爱人?”

沈静初再次怔住。

周淮安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如果是姐姐,当初你已经抛弃了我,还签了监护关系解除书。”

“如果是爱人,我身边已有一位,再腾不出其他空来。”

周淮安淡淡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。

说得沈静初无地自容。

这偌大一个病房,竟然没有她的立锥之地。

“好,”她重重颔首,“那我回去就是,再不打扰你们的生活。”

沈静初跑出去没多远,泪水就滚了满脸。

在她走后,周淮安也松开握在焦霖腰间的手。

一张俊脸怔忪,魂魄像被抽走。

焦霖脸上慵懒的笑砸在地上,“你还喜欢她吧?

不然不可能这么气她。”


沈静初没多想,在做出表白这件事之前,他一向是乖巧的。

可她不知道的是,为了更好的照顾她,这三年,他一直在偷偷苦练厨艺。

他想一直一直留在她身边。

可上次他去公司找她,却看见祁斯礼拎着精心包装的乌鸡汤。

沈静初一把惊喜地接过,笑得如陷入爱河的小女孩,缠着他说,“你的手艺比福鼎记的厨子都好。”

周淮安失魂落魄地回家,煲了一下午的粥也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。

他不是为了自取其辱,只是不想辜负自己三年的努力而已。

不管她的评价如何,他总要给她做一顿饭。

这也算是,另一种形式上的,愿望成真。

可当他满目星光地望着沈静初,问她“好吃吗”的时候,她的表情却如水一般淡泊,“还可以。”

没有任何的惊喜,甚至连笑容都没有。

周淮安的心里像空了一大块,呼呼往里面漏风。

棱角分明的侧脸却含着浅笑,“君子远庖厨,看来我不适合做饭。”

沈静初面色不变,像过去关心他一样问他,“开学时间确定了吗?”

周淮安点头,“确定了。”

“什么时间,你提前跟我说,我抽时间过去送你。”

周淮安心脏狂跳一下,她真的会去送他吗?

高考那天,她也答应过,一定会亲自送他去考场,最后却食言了。

后来他听说,那天祁斯礼出差被人追尾,进了医院,沈静初横跨半个省去找他,一连住了三天,彻底错过了他的高考。

他本以为是巧合,可沈静初却选择了隐瞒,她回来的隔天,祁斯礼发消息过来,“你看,在你姐心里,你也没那么重要。”

也对,沈静初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他,祁斯礼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?

而且,周淮安长得也不差,他是个标准的美男子,肩宽腰窄,臀翘腿长。

祁斯礼怎么可能不心生怀疑?

“好。”

话虽是这样说,可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。

沈静初准备去上班之前,看着有些空旷的家里,突地蹙起眉,“家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?”

周淮安没有否认,“有一些旧的用坏的,被我扔了。”

沈静初在这方面一向大方,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缺钱了跟我要。”

周淮安戳着碗里的米粒,淡定微笑,“好。”

沈静初再次离开,他脸上的阳光也瞬间消失。

连桌上所有的美食,也都没了胃口。

他把剩下的剩菜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,自己则跑去洗手间,吐了个昏天黑地。

前段时间高烧,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他有严重的胃病。

是啊,为了考入沈静初指定的学校,他连续半年每天学习十六个小时以上,根本没时间吃早餐。

后来,他还是考了进去,本以为沈静初会很高兴,但实际上,她只是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责任而已,任务完成,她只会松口气,并不会有其他想法。

这段时间以来,他把自己囚禁在感情的囚笼里,。

以后就不会了。

他会好好照顾自己,以自己的情绪为中心,就算未来只有自己一个人,他也会把日子过得很好。

他吐完,就回房间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。

得知他回心转意,主治医生和他完整沟通了治疗方案。

值得庆幸的是,他用自己高中兼职赚的钱,都用来交医疗费,刚巧够用。

至于学费和生活费,他选择自己去赚。

但这也就意味着,他每天要早出晚归,没多少时间和沈静初碰面。

不过这样也好,她可以安心去谈恋爱,与祁斯礼和和美美。

结束第一个药物疗程,他回医院复诊那天,在走廊里与沈静初和祁斯礼狭路相逢。

他戴着鸭舌帽,在扫到的第一眼,几乎本能地垂下头,躲开视线。

两人并没看见他,只专心说着自己的话。

“如果真有了宝宝,我们就结婚。”

祁斯礼的声音温润含笑,望着她满脸的期待。

沈静初羞红脸颊嗔怪推他,“哪有那么巧?”

周淮安感觉自己像一个小偷,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窥探两人的幸福。

他也不知怎么的,鬼使神差地,竟然跟着两人走到了妇科门诊。

坐在黑暗的走廊里,他低着头充当某个人的家属,其实不远处,就是焦急等待的祁斯礼。

“觉得你姐姐会怀上我的孩子吗?”

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,如一道晴天霹雳,把周淮安炸了个不轻。

他紧紧抓着拳,打算继续装傻充愣。

下一秒,鸭舌帽就被猛地揭掉。

无措,窘迫,羞愤,齐齐展现在一张带着稚气的俊颜上。

“如果我是你,我早就主动离静初远远的了。”

祁斯礼脸上带着嘲弄的笑。

很奇怪,周淮安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嫉妒这种情绪。

他攥着拳,颤抖过后只余冷静,“你说这些,姐姐知道吗?”

朝夕相处三年,周淮安还是很了解沈静初的。

她并不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。

祁斯礼是她最亲密的人,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逆鳞是什么。

那张迷人俊逸的脸上,多了些意味深长的笑,“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?”

是啊,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?

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。

沈静初对祁斯礼该有多深爱,才能纵出他这样的有恃无恐?

今天他管不住自己的腿来这,不过是自取其辱。

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,只知道浑浑噩噩地像是又被再抛弃了一次一样。

晚上,周淮安在酒吧做完兼职,已经是深夜。

他路过焰水街的那条十字路口,街口有家婚礼店,他驻足很久,久到眼尾都盯得微微泛红。

店员走出来,迎上他热切欣喜的目光,颇是热情地推销。

“先生眼光真好,这件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,科瑞沙设计师的作品,全球仅此一件。”

周淮安看见了上面的标价,159999¥。

他有些羞涩地抿唇,“我可以拍张照吗?”


他只是隔着玻璃,没有摸到它的触感,更没有见到真人,可已经能想象到,沈静初穿在身上的模样。

温婉,娇艳,令人着迷。

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复杂,又或是店员能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他内心翻涌复杂的情绪。

她心有不忍,主动开口,“先生如果真的喜欢,我们可以给您保留一段时间。”

周淮安愣了很久,才缓缓挤出一个苦涩的笑,“还是不用了,谢谢你。”

因为不管他怎样难过,这辈子也没机会看到她穿上这件婚纱了。

他最后还是只拍了一张照片,设置成屏保,就离开了。

回到家,沈静初的行李正摆放在客厅,她人却不在客厅。

下一秒,娇柔婉转的女声从楼上传下来,“都什么时候了,我才不要过去。”

语气里有面对他时从来不会表现出的娇嗔。

没猜错的话,电话那边又是祁斯礼吧?

可她行李都准备好了,分明是早就打算过去了,不是吗?

现在的撒娇,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罢了。

周淮安低着头,鼻头有种难以克制的酸涩,他打算装作没看见,快步回自己房间。

可沈静初却突然挂断电话,出声拦住他,“站住。”

周淮安背脊一僵,双脚像是麻了一般,定了许久,才回转过头。

沈静初的语气切换为严厉,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
周淮安抓着拳,掌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。

头顶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刺穿一般,无可招架,退无可退。

他撒了谎,“我联系了海大的师兄,提前加入了老师的实验室。”

他选的专业是化学,的确需要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。

沈静初听了倒没有怀疑。

她最近不常回来,更不知道周淮安晚归不是巧合,而是常态。

“倒也不用这么拼命,我给海大捐了一套最新的实验设备,系主任和校长都会特别关照你的。”

周淮安心口又泛起密密匝匝的疼痛。

沈静初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,放在过去,如一颗蜜糖,他每次回想起来,都是激动而欢欣的。

可如今,却如砒霜一般,每每提及,痛得死去活来。

他不知道自己勉强挤出的笑有多难看,更没敢与沈静初对视,只道:“谢谢姐姐,我会好好努力的。”

沈静初嗯了声,又道:“房子我让孙姨打扫好了,哪天你有空,要不过去看看?”

不想让她怀疑,周淮安点头,“好,我这周末就去。”

沈静初给他留了一把钥匙,“那里离海大还挺近的,如果忙起来,也可以住在那。”

周淮安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赶他走,但心里却像梗了一颗刺,始终不那么爽利。

一连三天,沈静初一直没回来。

周淮安周三给她发的消息,周六晚上,她还没回。

第二天一早,周淮安就收拾了自己的衣服,装了一个行李包,去了当初父母去世前留下来的房子。

海大是名校,附近除了学区房,就是价格昂贵的别墅区,父母没去世前,也是有名的商人,生意做的很不错。

他是父母的独子,也是一路受到保护长大的。

沈静初的养母,和他母亲是好闺蜜,他母亲去世后,沈静初的养母也移民了。

由于当时沈静初已经成年,生意也才刚有起色,就留在了国内,她的养母更是因为两家之间的交情,把他交给她照顾。

也是因为当时未成年,这套房子连同其他财产,都划到了沈静初名下,她也成了他的监护人。

现在,她要自己搬回来,大概也是想和他解除关系吧?

周淮安望着这套古朴但依旧威严整洁的别墅,心里却一点激动的感受都没有。

他没有打算在这里待很久,等到开学,他准备以学习繁忙为借口,搬去学校。

沈静初只是给周淮安提供了一个建议,却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如此迅速,直接搬去了老房子。

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让她一时间有些难受。

周淮安终于收到回复,是搬进老房子里一周后。

沈静初是直接打的电话。

“你搬过去了?”

空荡荡的家里,少了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,一股冰冷寒凉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胸。

周淮安情绪很淡,“嗯。”

听起来他似乎很不爱搭理人,沈静初以为他在生气,皱了皱眉,“之前比较忙,没来得及回复你的信息。”

“这周抽个时间,带你出去玩吧?”

周淮安闻声,一阵恍惚。

他不知道这是一场美梦,还是又一个随口戏弄他的玩笑话。

“开学前好好放松一下,”沈静初放柔声音,“正好我休年假。”

周淮安顿了许久,心脏好像被一块沾水的棉纱布罩住,良久,他终于开口,“好。”

定下来的地方是PJ岛,一个环境幽美、气候宜人的岛屿。

出发前一天,周淮安莫名的激动,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。

沈静初开车来接他。

车门拉开,他准备坐在副驾驶,正对上祁斯礼上挑的眉,他轻笑,“小朋友坐在后面安全。”

沈静初开车,闻声嗔他一眼,“淮安都成年了,谁是小朋友?”

说着,含笑看向周淮安,“你坐后面吧。”

周淮安一点点攥紧拳,顿了数秒,才道:“好。”

去机场一路上,两人一直打情骂俏,丝毫不顾及后面还有一个他。

车子在等绿灯的间隙,祁斯礼突然解开安全带,猝不及防,亲在沈静初脸上,后者愣了愣,只是红了脸颊,却没责怪他。

这一幕,深深刺入周淮安的眼孔。

下一秒,他就偏开视线,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。

心口处,不知多少次,开始隐隐作痛。

飞机上,沈静初和周淮安的座位紧靠在一起,可当周淮安放好行李,却见祁斯礼已经鸠占鹊巢。

他站在宽敞的过路,一直躲避着来往的乘客。

祁斯礼却始终视若无睹,直到周淮安拿出自己的票,他无法再装,低笑一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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